琴酒

浪到哪儿写到哪儿的流浪写手。
从来不搞重复题材的实验爱好者。
死也不想被别人挑出bug的强迫症考据癖。

名额【6】

说好十二月恢复更新,结果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整个上旬都快过了,实在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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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上初二的第一个学期,班里排了新的值日表,余沐阳跟贾达实一组。头开始还挺开心,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虽然用在这儿不太贴切,但理是这个理,跟关系好的搭档总要更轻松些。谁知道还没过几个礼拜,三次有两次都是他一个人单干,假大师总神神秘秘说有事偷溜,跟关系好的他也没法儿较真。


      到底能有什么事?每天早上就总看不见他人,余沐阳好奇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他自己也忙,往往注意到了来不及问,有时间问了又转头就忘。


      今天下午最后一节本来是自习,老沈来占了课讲习题,写一黑板字。余沐阳把能擦到的板书部分都擦了,地面、垃圾桶、讲台全收拾干净,撸起袖子继续来攻克老大难问题,踮起脚又蹦了蹦,离黑板顶端堪堪差一线,实在够不着,正想去搬个小板凳。


      “沈老师有一米六吗?怎么能写那么高?”


      傅韵哲走路都没声儿,忽然从背后来这么一句,吓得他手抖差点把板擦扔了。正好被对方接住,“我来吧。”


      他定神回头看了看他,撇嘴又抢回来,“我自己来!”


      “好好好你来你来。”他故意唱反调,傅韵哲也随他,走近背后弯下腰去揽住腿,一把把他抱起来,场外协助完成最后一点值日工作。


      这次又不嫌他重了。支撑他保持平衡的手臂和胸膛稳定有力,举动自然而然,甚至不需要询问经过他意见。而他也并不觉突兀,只第一反应回想起记忆中相似场景,心里略作吐槽,然后才后知后觉,发出今天第二个疑问,关系怎么就好起来的?


      又不同班,虽说傅交际花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但总不会有功夫对谁都那么上心。有事没事三天两头跑他班上来找他,去社团活动室门口等他,有机会一起吃饭绝不缺席,没机会创造机会至少也要跑他面前刷个脸再去忙自己学生会的事。


      “你要是个小姑娘,我一定以为他在追你。”假大师跟他贫嘴说这话的时候,余沐阳对他翻了个白眼。


      可不得不承认的是,关系的确不知不觉亲近了起来。总觉得这位校园风云人物变得怪怪的,跟最开始认识不太一样,具体他说不清。天天见到的人,细微改变在每一天中潜移默化,实在很难说清。


      “这也不像沈老师的字。”傅韵哲抬头看他慢吞吞擦黑板,还有闲心发表评论。


      “大表姐写的,老沈是贵人多忘事,还敢把她叫上来答题。”


      说的就是帮递情书那位,二班班长,因为个儿高,又巧了跟名模同名,大家都大表姐大表姐地叫着。姑娘性子泼辣得很,跟班主任闹过一点不愉快,成绩门门拔尖,唯独数学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刘雯?她不也就跟我差不多高?”傅韵哲懵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哦,读日记的事儿气还没消呢?”


      “你当谁都跟你似的一天天傻乐不记事儿开心就好?”余沐阳拍拍他肩膀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


      “我哪有不记事,我可把你课程表都背下来了,你背得出我的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合着他学霸的记忆力都拿来背课表了?面上一红,板擦扔回讲台上回不上嘴,支吾半天才小声嘀咕,“又不是我让你背的。”


      他最近越来越奇怪了,闹得他也怪怪的。要说自然,确实关系变好了,相处习惯成自然;说不自然又的确别别扭扭,跟别人都不一样,至少假大师就绝对不会背他课表,如果他们不是同班的话,想想就瘆得慌。


      饶是余沐阳感情经历为零,情窦半开不开,一知半解,也能感觉出他好像在撩他。可这说不通啊,他又不是个女孩子。单凭一点足以把猜测全推翻,何况他也没觉得傅韵哲有给他造成过困扰,能有个兴趣相投的人分享每天芝麻绿豆鸡毛蒜皮是件让人很开心的事情。


      于是顾虑放一边,不要多想,他劝诫自己,瞎猜的东西还正儿八经在苦恼,是不是傻?该怎样还怎样。摸到口袋里的钥匙,他今天就有一件大事想要找个人说一说,就决定是你了,去吧傅韵哲!


      “我们去跳舞吧!”他冲他摊开手掌,手心里躺着社团活动室的钥匙。


      晚自习之前的确留有一个半小时空余时间,留给学生洗澡吃饭整理内务,余沐阳今天做值日已经晚了,还要去跳舞的意思是,“不吃饭啦?”傅韵哲被他想一出是一出闹得有点懵,疑问时声音大了些。


      换来对方作势面孔一板,“你就说去不去?”


      “哎呀去嘛,我不就问问。”语气立刻缓和下来,一口答应顺便打着哈哈替自己解释。


      学校舞社的社团活动室就在行政楼隔壁活动中心,傅韵哲一点也不陌生,每次去二班教室找余沐阳不见人,就来这儿碰碰运气,十有八九能找着。出现频率太高,以至于有一次他们的校外辅导老师还把他当做新来的社员,一本正经问他为什么总迟到,闹了出乌龙。


      可今天似乎不太一样,这是余沐阳第一次主动把他带到这儿。非社团活动时间,宽敞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刚一进门就说自己编了段舞,硬是拉着他要教他学一学,这次“我们去跳舞吧”的意思居然是真的想跟他一起跳舞。


      他在前面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示范给他看,细节处还会停下来手把手教,耐心地跟平时跳来跳去一写作业就挠头的毛躁家伙判若两人。你要什么时候学习上能有这心思,考一中还真不是没可能。这话差点就要说出口了,被肩上一巴掌打回去,“专心点!”


      立刻收回注意力,不敢再走神,又跟了两个八拍,发觉不对,他也没这义务,同意学还是陪都是看在是他要求的份儿上好心同意,怎么还挨起训来了。


      眨巴眨巴眼睛盯着前面专心致志的人,这小子最近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以前还会怕他生气,现在是跟他真熟了,知道他对他气不起来。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自讨苦吃。


      慈母多败儿,一句话,惯的。


      “你怎么又在走神?动作太难了?要不我改一下?”


      这次再回过神,抬眼就是余沐阳凑近询问意见。刚才还凶巴巴,转头就能体贴提出为他换动作,其实一直在细心关注他状态,你说对这样的人怎么生得起气。


      他认命叹了口气,把他关切的小脑袋推远开,强调语气回复道,“我记住了。”真当他四肢不协调除了学习记忆力为零吗?


      “那来试一遍?”


      音乐响起,整个人瞬间进入状态。考虑到他情况编的舞,气氛比较随意,也没什么难度动作,可傅韵哲觉得眼前的这家伙跟站在比赛场上没什么两样,只要一动起来,就是大魔王的气场。


      很吸引人,也很应景,就像他挑的歌,足以让人看到“目不转睛”。


      哪怕压低帽子努力装酷,面对面互动时也能看到带笑眼睛和帽子下上扬嘴角,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到底有什么好事,跟他跳舞那么开心吗?傅韵哲忍不住开始自作多情。


      一段简短的编舞,ending pose 结束,甚至没有帅气定格超过两秒,转头小跑着冲到镜子前去拿手机,急吼吼想看到拍摄效果,又变回了那个跑跑跳跳的小朋友。


      这一遍其实跳得挺好,就算他学得恍恍惚惚三心二意,居然也一遍过没出错,余沐阳当然更不消说。只是没人能帮忙拍,只好随便架在地上,角度玄幻光线尴尬,人家好歹还能看清个下巴,他脸上一团黑乎乎眉眼都辨不出。


      他“哎”了一声,对自己肤色哭笑不得,“我那天就说嘛。”


      “哪天?”


      “就上学期期末咱俩一起去医务室那天。”


      “哦,你流鼻血的那天?”


      能别提流鼻血的事儿了吗?


      “你那天说什么了?”


      合着自己鬼迷心窍头脑发热才夸出来的话原来人还没听见,亏他还在心里记挂了挺久。傅韵哲撇撇嘴背过脸去不太想回答,又被余沐阳绕到面前非要问他。


      “你那天到底说什么了?”


      “我说,一白遮三丑,”他清了清嗓子不去看他,后半句糊弄着说在喉咙口,“长得白就是好看。”


      对方大概是如愿再一次没听清,要不就是真抓不住重点,听得几乎跳起来,气势汹汹越凑越近,反问道,“什么呀?你说我丑?!”


      “说你好看!”傅韵哲已经自暴自弃,夸人的话大声呛回去,单听语气还以为要吵起来。


      余沐阳被他高分贝在耳边一炸,嘿嘿傻笑着心满意足缩回去。


      总是莫名其妙就蛮不讲理,张牙舞爪想咬人,又知道见好就收,你夸一夸还是瞪一瞪他都能让他把小爪子缩回去,软硬都吃不挑食,真是被这家伙闹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他盘腿跟他并肩坐在地板上,手里端着手机反复看那段不过半分钟的小视频,忽然一仰脖子往后倒下去,嘴里抱怨着,“这拍得,要是礼哥在就好了。”


      傅韵哲几乎立刻察觉出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毕竟他对周礼从来都是社长社长叫着,这次叫他礼哥只可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周礼已经不是社长。


      果然下一秒,就见他举起活动室钥匙嘚嘚瑟瑟冲他晃啊晃,“我们上个礼拜交班了,现在这里是我的地盘,本社长允许你随时可以来玩,够哥们儿吧。”


      他自觉大方又霸气,可看在傅韵哲眼里活像个意外捡到藏宝图的小孩,这个人的开心真的是可以简单而纯粹,看他笑自己也会忍不住笑起来。


      每年的交接班基本都在上半学期这几周,可不止他们舞社。一个忙于学习交班交得匆忙什么也没交代,一个傻了吧唧接班完了只知道开心。傅韵哲摸了摸下巴,觉得最近两次社团联开会舞社的缺席大概可以破案了。


      总得有人提醒他一下,还能怎么办呢,只有他来当这个恶人,毕竟学生会也已经交班,他现在可不能再徇私包庇他。


      “余沐阳社长,我代表学生会正式通知你,每周五中午行政楼小会议室的社团联会议,您还是得抽空来一下的。”


      事不过三,要不然就算我现在是会长了也不方便再替你兜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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